夜场,永远是男人们的天堂。
一场结束之后。
秦疏影浑身是汗,她在化镜间里摘掉了脸上的面具。
从储物柜里拿出来衣服,一件一件地穿上。
看着镜子里的自己,那风尘味十足的模样,让她觉得自己十分的陌生。
她想起了母亲临死前的叮嘱,疏影,我们秦家世代书香,头可断血可流,千万不要做有辱祖宗的事情。
她咬着下唇,默默地将腰间的拉链拉上。
刚才在舞台上,男人疯狂的眼神和调笑声,成了一场永远挥之不去的恶梦。
她双手捂着自己的脸,后背靠在墙壁上拼命地呼吸着。
有那么一段时间,脑子里都是眩晕的。
她觉得对不起自己的父母亲,对不起秦家的列祖列宗,更对不起自己。
可是,为了孩子,那怕是割她的肉,她都是愿意的。
拿出来手机,手机上没有未接来电,也没有未察看的短信,
这说明孩子一切还算正常。
她从包包里抽出来一支烟来,在化妆台上面那堆积如山的口红堆里寻找着打火机。
找了半天,口红倒是碰下来不少,却并没有找到打火机。
正有些烦燥时,一道身影急匆匆地走了进来。
与此同时,那人也是掏出了自己的打火机打着了,然后递到了她的面前。
她将烟置在火点上深深地吸了一口,然后斜睨着眼前的男人。
“强哥,让亲自点烟,实在是太失礼了!”
秦疏影抽烟的样子,显得风情十足。
砰地一声,强哥熄掉了手里的打火机,抬起下巴看着眼前这小女人。
这女人果然是没有让他失望,一出场就是艳压群芳,又美又艳,光芳四射。
场都嗨爆了。
小舞台上堆满了红红绿绿的钞票,就跟下雪似的满天飘飞。
这场面简直就是前所未有。
“不错,的潜力很好,我果然是没有看错。”
强哥拿出来一个褐色的牛皮纸信封,往秦疏影面前一放。
“这里是今天客人的打赏部都给!拿去用吧,我希望明天能够继续发挥……”
秦疏影伸手抓着信封,手指能够感觉到里面厚实的钞票。
这给她一种强烈的满足感。
果然,还是金钱能够给她安稳。
“谢谢强哥!”
“行,别跟我客气!以后有困难就随时跟我说!对了,我让手下送回家去?这时候又不好打车!”
“不用不用,不麻烦了,我自己还有点事情……”
“行行,明天见!”
强哥拍了拍秦疏影的肩膀,这便跟着几名手下鱼贯而出了。
化妆室里,又只剩下了秦疏影一个人,她贪婪地吸食着手里的烟。
仿佛只有这些烟雾才能够短暂地麻木她空虚的内心。
一支烟抽完了,她又开始咳嗽起来。
手扶着镜子,跄踉了几步,许久,才慢慢起身,拿着御妆液将脸上的浓妆擦掉。
她不想把这里的脂粉之气带到孩子面前。
她不能让锦瑜将来走这条不堪的路。
外面的风有些大,她拉开门走出来,风吹乱了她的长发,她情不自禁地抖瑟了一下双手拢紧了衣摆。
已经是后半夜了,零散的几粒星子点缀在夜空里,显得格外的清冷。
手机屏幕散发出来的蓝色幽光映着她苍白的脸。
她想在手机上叫一辆出租车。
但此时已经是凌晨三点,街上冷冷清清的,看不见任何出租车的影子。
昏黄的路灯将她的身影映在了马路上,那纤细的身影显得格外的孤单。
她踩着高跟鞋,在路边跺跺脚。
双手拢在嘴边哈着气,眸光在路边巡视着,想要找到一辆载她回家的车。
也不知道过了多久,一辆黑色的轿车从马路对面的停车场驶了出来,她有些小欢喜,还以为是出租力。
跳起来挥了挥小手,等那车近前了,她这才看清楚,那车上并没有挂出租的标牌,那是一辆私家车。
这真是太尴尬了。
司机似乎看见了她,在前面绕了一圈之后,掉转头慢慢地停在了她的面前。
随后,车门开了。
她扶着车门探着身子,笑着道歉,“不好意思,我看错了,我以为是出租车。”
不过,当她看清楚车内的司机面容时,这样的话说到一半便哑了。
她的脸色慢慢冷了下来。
“纪墨涵,怎么知道我在这里?”
她的声音有些沙哑,带着几分愤怒。
就好像自己心里最难堪的隐私被人揭穿了一般,她很尴尬。
车内的男人握着车子方向盘,眸光幽深地看着她。
看着她穿着单薄的裙子,在风中冻得瑟瑟发抖。
明明唇都冻紫了,她居然还有力气跟他吵架。
女人真是一种奇怪的动物,明明有时候看着她们都要倒下来了,但是她们却又能坚持很久。
“上车吧!上车再说!”
他的语气还算温和。
其实他内心也是愤怒的,当时看着她走进这间夜店的时候,他便气得快要爆炸了。
但是这夜店背后的势力很大,他一个人在这里根本不能强行将她带走。
在冷静下来之后,他决定换一种温和的,她能够接受的方式。
秦疏影却是很生气,“跟踪我是不是?纪墨涵,真是太过份了,别以为这样逼我,我就会原谅的!”
纪墨涵脸色冷静,“这个时间点,没有出租车了。医院里离这里很远,先上车,然后我们再慢慢说!”
“有病,以为我会坐的车?”
秦疏影砰地一声关上了车门,然后抱着手臂,踩着高跟鞋自己一个人沿着马路往前走。
她走得很快,一来是因为赌气,二来是因为她想离这家夜店远一些。
走了百十来米的距离,纪墨涵开着车子已然追了上来。
他就这么不近不远地跟着她。
两个人就这么僵持了十几分钟。
秦疏影不小心踩到了一个坑洼,没注意脚扭到了。
她脱了鞋子,皱着眉头揉自己的脚,一进没有留神,纪墨涵却是停了车子,快步过来抱住了她。
等她回过神来的,整个人已经被他塞到了车里。